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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章 我給小豬當公主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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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能怎麽想,無非就是想要活得暢快一點!我嫁給劉徹之後,簡直是憋屈了十幾年,如今我也想開了,不就是個男人嘛,有什麽了不起的!”陳阿嬌無聊地低頭看著自己染著鳳仙花汁子的指甲,漫不經心地說道,“我現在啊,就想要讓自己,讓阿姝,痛痛快快活著,誰讓我不痛快,我就讓別人不痛快!”

館陶大長公主看著陳阿嬌依舊美貌,但是氣質卻與以前截然不同,她頓時有些恍惚。她有多久沒見過自個的女兒了,自從陳阿嬌被廢之後,她那時候非常恐懼,惶惶不可終日,畢竟,回過神來的她太明白老劉家的德性了,翻臉不認人是基本操作,親戚又怎麽樣,老劉家殺親戚殺得更狠!

等到陳阿嬌懷孕,館陶大長公主雖說心懷希望,但是也沒有親自過來,只是叫人傳話,想要確保陳阿嬌能生下一個兒子,但是陳阿嬌拒絕了。她之前特別想要一個孩子,如今如願了,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,她都是高興的,何況,劉徹又不是傻瓜,她說換就能換啊!所以她直截了當拒絕了,館陶大長公主自然生氣,後來除了給長門宮捎了幾次錢財之外,就沒來過。

甚至,在陳阿嬌少女時間,母女兩人之間也沒有太多的交流,館陶大長公主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討好長樂宮還有先帝上頭了,陳阿嬌物質非常豐裕,館陶大長公主對她也是百依百順,或者說是長樂宮對陳阿嬌一直百依百順,館陶大長公主這個做母親的,只需要將陳阿嬌帶到長樂宮就行了。

如今再一看陳阿嬌,館陶大長公主簡直覺得有些不認識這個女兒了,不過她也算是見過世面的,畢竟,經歷了這麽多,自家女兒不可能還是什麽沒心沒肺的樣子,因此,她只是問道:“你這般,皇帝那邊就沒有想法?”

陳阿嬌冷笑一聲,說道:“他能有什麽想法,我又不盯著皇權,比起這個,他擔心衛子夫都要比擔心我還多!呵,衛青變成了大將軍,只怕劉徹心裏頭未必就真的能安心!”

劉徹已經將丞相變成了一個吉祥物,但是,大將軍就不一樣,人家有軍功,有人望,衛青真要是想要做點什麽事情,就算是劉徹將他摁下去了,中間也會造成極大的破壞。好在衛青還算是厚道,他畢竟出身比較低,也就是在底層有著相當的威望,實際上在中上層,尤其是那些幾代的列侯,對衛青未必信得過。畢竟,衛青打的那幾次仗,真要說他有多少才幹,那還真說不好,簡直就像是如有神助,讓人忍不住覺得我上我也行。當然,是不是真的行就得問問李廣了,這家夥先帝的時候幾次站錯隊,以至於明明七國之亂的時候軍功就夠了,也沒能封侯,等到如今,他的戰法都已經跟不上時代了,加上身上還有個迷路buff,幾次失期,按律當斬,最後實在是沒有爵位和錢財抵扣了,只得自殺了事。

比起衛青,霍去病才是真正的天才,陳阿嬌也是聽過這個名字的,可惜的是,英年早逝。不過,陳阿嬌也懶得理會這麽多,衛子夫他們那夥人到底會怎麽樣,陳阿嬌根本不在乎,劉徹活著的時候,他們不能對陳阿嬌如何,就算將來劉據真的當了皇帝,也不可能對陳阿嬌母女如何,所以,陳阿嬌無所畏懼。

館陶大長公主已經管不了陳阿嬌了,她嘆了口氣,說道:“你既然有自個的想法,那就這樣,不過,你還是要心裏有點數,如今畢竟不是當年了!”說到這裏,館陶大長公主有些後悔,早知道如此,當初幹什麽要跟王太後合作呢?找個無母的皇子,豈不是更好控制!甚至,當初劉徹胡亂作為的時候,就該直接廢了劉徹,也不知道弄得現在這樣尷尬。不過,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,劉徹已經是羽翼豐滿,就算是太皇太後還活著,也壓制不住他了,館陶大長公主也只能是徒呼奈何,偏偏女兒翅膀也硬了,半點不願意聽自個的話,總是自作主張,她老了,也活不了幾年了,幹脆睜只眼閉只眼!

館陶大長公主也不再繼續跟陳阿嬌說話,反而看向了風瑜,她招了招手,笑道:“阿姝,來,給外祖母看一看!”

風瑜走到館陶大長公主面前,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她,嘴裏說道:“阿姝拜見外祖母!”這位還算是靠譜,沒把自個的新寵董偃帶過來,這位做過的奇葩的事情很多,為了給董偃正名,折騰出了許多事情,甚至這長門宮就是在董偃的建議下獻給劉徹的,那會兒陳午可還活著呢!

館陶大長公主看著風瑜,就像是看到了幼年的陳阿嬌,一樣嬌美可愛,她伸手摸了摸風瑜的頭發,笑道:“這孩子跟你當年真像!”

陳阿嬌得意笑道:“我生的,當然是像我!”風瑜臉上的確沒有多少劉徹的痕跡,不過就算有,也看不出來,畢竟,陳阿嬌跟劉徹也算是近親了,原本就有些相似的地方,只不過不仔細看,沒人會註意罷了。

館陶大長公主琢磨了一番,問道:“對阿姝,你有什麽打算?”

陳阿嬌懶洋洋地說道:“能有什麽打算,她現在還小著呢,不用著急!”陳阿嬌自然知道母親問的是婚事,公主的婚事是很搶手的,對於許多沒有太多才能的列侯來說,娶一個公主,起碼能保證家族幾十年的富貴,別的不說,上頭想要削爵,總得先考慮一下公主的想法!當然,不得寵的公主另說,像是先帝,十幾個公主呢,哪有精力多過問這些女兒的情況。但是,不管丈夫怎麽樣,公主最多就是改嫁而已,甚至不改嫁,自個在家養小白臉,也沒人會多管。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多了,也就是館陶公主點背,大家都知道劉徹對這個前丈母娘和姑母不怎麽喜歡,因此,就拿著她當做是刷名聲的工具,換做是先帝在位的時候,你試試看說館陶公主養面首試試看?先帝只怕嘴上說幾句,回頭就找個理由讓你滾蛋!張釋之當年拿著還是太子的先帝刷名聲,後來怎麽著了?別說自己了,連同子孫後代都消失在了朝堂上。老劉家睚眥必報的名頭不是假的。

館陶大長公主想了想,覺得也是,嘆道:“唉,隨你,我也老了,也管不了你幾年了,至於阿姝的事情,你做主就是了!”陳阿嬌還能搞政治投資,公主能幹嘛,這又不是王朝末年,公主的價值就在於拉攏聯姻,如今嘛,公主嫁誰幾乎都是下嫁!所以,只要對方不是什麽廢物點心,人品還可以,就沒事了。像是隆慮公主,當初嫁給了隆慮侯陳嬌,那真是坑死了,陳嬌原本就是個混賬,他娶隆慮公主的時候,先帝還在,作為先帝的親外甥,素來是沒什麽忌憚之心的,隆慮公主代表著王太後的誠意,但是,在陳嬌看來,其實就是要看自家母親臉色的,所以,一開始的時候,對隆慮公主還算可以,畢竟,隆慮公主長得美貌,又不是什麽刁蠻任性的性子,陳嬌是個好色的,自然對隆慮公主好了一陣子,但是之後他就膩味了,繼續花天酒地起來。隆慮公主也懶得管他,她已經有了兒子,幹脆帶著兒子在自個公主府裏面過日子,至於是不是也養了小白臉什麽的,那就沒人敢說了!

總之,風瑜這個身份,只要不觸犯劉徹的什麽禁忌,比如說造反、巫蠱什麽的,那麽一輩子榮華富貴是基本操作。何況,還有個陳阿嬌給她準備了大量嫁妝呢!光是陳阿嬌現在給她攢下來的東西,已經足以讓她一輩子不用愁了。當然,風瑜想要掙錢,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,別的不說,將大唐的一些配方拿出來,就足夠了。像是現在,長門宮使用的就是各種豆面加上香料制作的澡豆,雖說有些香料暫時還沒有引進大漢,但是,這些香料本來也就是用來增加澡豆香味和檔次的,所以,完全可以用別的香料調制出其他澡豆來。這玩意搞出來之後就大受歡迎,如今是少府的拳頭產品之一,因此,少府如今伺候長門宮愈發上心起來,這位雖說要得多,但是給的好處也多啊!如今少府每年上計的時候,頭擡得鼻孔都要朝天了。

在陳阿嬌這邊問不出什麽名堂來,館陶大長公主也只能離開了。看著館陶大長公主的背影,陳阿嬌微微瞇起了眼睛。

“阿娘,你不高興嗎?”風瑜問道。

陳阿嬌點了點頭,說道:“是啊,你外祖母也老了!”這個老不只是年齡的衰老,而是心態衰老。館陶大長公主早就沒了當年的心氣,如今來找陳阿嬌,也是擔心陳阿嬌又要搞事,她如今是真的折騰不起了。

陳阿嬌心中嘆息,不過,事情到了這個地步,陳阿嬌也沒有真的想要搞事的意思,畢竟這也沒什麽意思,她如今只想要痛痛快快活著,誰的臉色也不看,這樣就算是死了,她也覺得值了。

長門宮的這場宴會搞得很盛大,來的人很多,陳阿嬌將風瑜正式介紹給了在場一眾王公列侯,來的都是跟衛家走得並不近的人家,衛家那一派的倒是沒人過來,來了也是尷尬,所以根本沒有這個必要。

不過椒房殿那邊,還是一直關註著長門宮這邊的情況,連客人的名單都拿到了一份,衛子夫看著絲帛上長長的名字,一陣沈默。

她猶豫了一下,還是將絲帛卷了起來,然後吩咐道:“將消息傳給大將軍!”

衛青那邊其實收到消息比衛子夫還早一些,平陽公主聽說了這事,很是郁悶了一下,劉徹同母的姐姐好幾個,混得最好的就是平陽公主,畢竟,衛子夫就是她舉薦的,甚至,李夫人能夠到禦前,也是平陽公主推了李延年一把,這才叫劉徹聽到了那首佳人歌。但是,想到陳阿嬌,她依舊有些意難平。畢竟,她們這些公主,當年幾乎都是被陳阿嬌的陰影籠罩的對象,陳阿嬌不是公主,勝過公主,無論是在長樂宮還是在未央宮,幾乎都能一路暢通無阻,那會兒王皇後需要依仗館陶大長公主,因此,即便是陳阿嬌跟幾個女兒產生了沖突,她也是要讓女兒退讓的。畢竟別以為封了太子皇後就能一勞永逸,劉榮是怎麽死的?

原本陳阿嬌被廢之後,平陽公主覺得以後再也不會有個陳阿嬌來惡心自己了,衛子夫是個知進退的,即便做了皇後,對自己這個公主和舊主依舊恭恭敬敬,但是陳阿嬌嘛,平陽公主一想到她過得很好,就覺得如鯁在喉。如今她都已經退居離宮了,居然還能在上層圈子裏面保持這樣的影響力,這讓平陽公主一下子難以心安。

“仲卿,你說長門宮那邊到底想要做什麽?”心中南安之下,平陽公主只好來找自己的丈夫衛青。

衛青搖了搖頭,說道:“公主,無論長門宮做什麽,只要陛下不開口,咱們不必做任何事情!”

平陽公主嘆了口氣,但是對衛青的說法還是信服的,衛青一直謹慎,但是相應的,他在朝局變化中,判斷幾乎沒有出過錯,這大概也是天生的,畢竟,他原本就是一個騎奴而已,之後也就是在建章宮接受了一段時間的教育,主要是讀書識字,還有最基礎的兵法,但是,學習的人那麽多,像是公孫賀,他起點可比衛青高多了,但是最終在各方面比起衛青都差得很遠。

因此,等到衛子夫的消息傳來,衛青傳回去的話還是按兵不動,衛子夫也對自個這個弟弟的判斷很是信服,因此,自然是答應了下來。

劉徹對於長門宮的事情不過就是一笑而已,除非陳阿嬌在這些列侯裏面挑新情人,否則的話,劉徹根本不會有什麽想法,這些老一輩的列侯已經沒什麽前途了,子孫坐享其成,並無開拓進取之心,如今朝堂上幾乎沒什麽聲音了,他們之所以沒有返回封地,而是留在京城,無非就是還想要投機找機會而已。只是,他們真的沒什麽門路,如今能在劉徹身邊說的上話的人不多,他們也沒法依附過去,如今長門宮這邊還算是有些影響力,哪怕只是為了刷個存在感,他們也是樂意過去的。

他原本還以為衛家的人會沈不住氣,不過看起來還真是挺能忍,這讓他一邊更加欣賞衛青的同時,一邊又生出了一些戒備之心,不過面子上劉徹卻是半點看不出來。他以前是個很情緒化的人,但是如今做了這麽長時間的皇帝,他已經練出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,當然,大多數人不值得他偽裝自己的情緒罷了。這會兒,他幹脆直接起身,吩咐道:“來人,更衣,朕要去上林苑狩獵!”

霍去病這些年來都在劉徹身邊,他說是衛青的外甥,實際上對衛家人並不是很親近,便是衛青,他有的時候也是有些瞧不上的。在他看來,做將軍,只要想著打仗就行了,但是衛青如今已經不僅僅是普通的將軍了,人家儼然已經是政客了!

後來霍去病一戰成功,被封為冠軍侯,別說是劉徹想要嫁公主,衛家這邊也想要將霍去病跟自家綁得更緊,但是,霍去病一個都沒答應。當然,他天然立場也是親近皇後這一派的,但是真要是衛家跟劉徹之間產生了什麽隔閡,霍去病最多就是兩不相幫。

這會兒霍去病一箭射中了一只黃羊,然後將弓放了下來,看向了劉徹:“陛下,總是在上林苑射獵也沒什麽意思,什麽時候我才能去草原射獵呢?”說到這裏,霍去病露出了渴望之色。

劉徹笑道:“放心,以後有你小子立功的機會!”衛青如今幾乎已經到了武人的頂點,再立功,也就是加封食邑還有恩蔭子孫了,所以,劉徹得培養出新一批的將領出來。霍去病有天份,有勇氣,雖說他是衛家的外甥,但是對於劉徹來說,這並不是一回事,畢竟,田蚡跟王信說是兄弟,但是他們能是一回事嗎?王太後在的時候,她其實更信得過田蚡,作為外戚,田蚡這個武安侯也遠比蓋侯更風光。王信看起來是個老實人,似乎從來沒反對過田蚡的任何舉措,但是,暗地裏頭,他真的就能毫無芥蒂嗎?實際上,王家田家之所以最終

霍去病如今就他一個人,自然不會有別的心思,大家看起來,霍去病跟衛家是一回事,但是,霍去病若是也有了家庭,有了自己的黨羽呢?他真的會跟衛家一條心?

帝王心術不外如是,劉徹這會兒看著霍去病,越看越是欣賞,就等著霍去病證明自己了。

霍去病性子高傲,但是他是真的聰明人,很多時候他明白怎麽回事,但是他從來不說。他將自己的身份定位成將軍,那麽,他的任務一個是保衛君主,另一個就是開疆拓土!至於其他的,他不想管,也不想問。他其實很難理解,自家姨母為什麽還要在意長門宮,人家要是生了個皇子也就算了,人家生的就是個公主,劉徹再如何,還能讓公主做太子不成?所以,有什麽好擔心的呢?再說了,就算是陳阿嬌生了皇子又如何呢?如今軍方雖說不是衛青一家獨大,但是,那些列侯加起來,影響力也不如衛青,只要衛青還活著,太子的位置遲早是劉據的。當然,劉據要是自己爛泥扶不上墻,那誰幫著也沒用!像是公子扶蘇,他難道身邊無人嗎?蒙氏一族都將籌碼壓在了公子扶蘇身上,結果這位倒好,一封矯詔,他就老老實實自殺了,這不是蠢貨是什麽?

因此,即便衛少兒這個做親媽的跑過來讓霍去病在劉徹那裏給劉據說好話,霍去病聽也懶得聽!衛少兒拿這個兒子也沒辦法,他小時候就是個倔脾氣,要不是稍微大一點,衛家日子就好過了,衛少兒估計能直接任由這個兒子自生自滅。母子感情既然沒多少,雖說大漢以孝治天下,但是,這個某種意義上來說,□□更嚴重一些,像是厚葬,為了這事破產的不在少數,畢竟先人死了,你得陪葬,沒有金餅,總要陪葬一些銅錢,另外,棺木陶俑都不是什麽便宜貨色。你若是不能厚葬先人,就算活著的時候再孝順,那也是不孝。而你若是厚葬,然後再結廬守孝,再有人幫你傳達一下名聲,那麽,哪怕先人活著的時候你連一杯水都沒端過,你也是孝子。霍去病如今有自個的府邸,跟衛少兒幾乎沒有什麽往來,在這樣的情況下,指望他對衛少兒言聽計從,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
何況,劉徹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跟霍去病計較,他自個就不是對生母言聽計從的人,霍去病越是跟衛少兒不合,在劉徹眼裏,這就是跟衛家的切割,這對劉徹將來的安排有好處。

劉徹對霍去病許諾的時候,長平侯府的一個小院子裏,衛伉從午睡中醒來,他環顧了一下四周,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身體,然後露出了一個欣喜若狂的神情,他沒有死,他還活著!

想著之前腰斬時候的痛苦,衛伉這會兒都在心有餘悸,似乎還有幻痛傳來,但這讓他更有了活著的感覺,一邊伺候的人看著衛伉有些反常,連忙問道:“公子,你可是有什麽地方不適?可要請侍醫過來?”

衛伉搖了搖頭,說道:“不必,只是方才做了個一個夢而已!”

仆從稍微放下了一些心,不過還是捧了蜜水過來:“公子,先喝一杯蜜水潤潤喉!”

衛伉將蜜水一飲而盡,然後起身說道:“父親呢?”

仆從更加驚訝了,嘴裏還是說道:“君侯這時候應該在衙署,公子可是有事?”

衛伉定了定神,說道:“那等到父親回來再說!”他想著記憶裏的那些事情,一時間不寒而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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